第6章 实验室焚光·3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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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里又闷又潮，空气里一股子铁锈和汗酸味儿混着，让人喘不过气。猎犬摊开那张外星工程师给的图纸，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玩意儿要啥？高精度的压电陶瓷片？还有特定频率的谐振腔？这年头，上哪淘换这金贵玩意儿去？电器城早烂成渣了！”

“大学城，”苏晚星的声音带着工程师特有的笃定，手指在平板离线地图上戳了个点，“理工大，材料与生物工程学院。他们的微电子实验室和生物样本库，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翻出点消炎药。”她看了一眼背上依旧昏睡但呼吸还算稳的小源，“这儿待久了不行，得挪窝，药也不能断。”

山猫咔哒一声顶好弹匣，迷彩油彩下那双眼睛跟鹰似的扫过那扇被撞得嗡嗡响的厚铁门。“外面那些‘酸烂肉’可等着开饭呢。图纸是好，可东西没造出来前，咱就是盘菜。”他个子精悍，像把淬过火的短刀。

“焊枪还有劲儿，”猎犬掂量着楚风留下的那把外星焊枪，幽蓝冷光映着他粗犷的脸，“开路够使，但动静小不了，得麻溜的！”他背小源的姿势小心翼翼，跟他的大块头有点反差。

墙上那血红数字一跳：【38:17:00】，像把刀悬在头顶。

没得选。山猫打头，猎犬手里的焊枪嗡地喷出蓝光，像烧红的刀子切黄油，轻易就把门栓上加固的焊点熔断了。铁门刚裂开条缝，几只烂得流脓的手就疯了似的往里抓！一股子腐肉加酸水的恶臭直冲脑门！

“滚蛋！”猎犬吼了一嗓子，焊枪横着一扫！嗤啦！刺眼蓝光瞬间把那几条胳膊烧成了焦炭！焦糊味混着酸臭，熏得人直犯恶心。门外头，密密麻麻的酸蚀者跟闻见血腥的鲨鱼似的，嗷嗷叫着涌过来！

“冲！”山猫的枪响了，点射又准又狠，电弧弹丸撕开酸雾，硬生生趟出一条血路。苏晚星紧贴着猎犬，把折叠空间里的东西收到最小，精神绷得紧紧的。酸雨砸在护甲上滋滋响，地上黏糊糊打滑，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去大学城那路，跟闯鬼门关似的。车撞成了废铁疙瘩，楼塌了堵着道，酸蚀者从犄角旮旯里往外扑。焊枪的蓝光是开路的斧子，也是招鬼的灯笼。山猫的枪法准得吓人，一枪一个，可那些玩意儿好像杀不完。

等他们终于撞开最后一堆报废公交，看见理工大那栋被酸雨啃得坑坑洼洼的主楼时，仨人身上都糊满了脏东西，累得够呛。

生物实验楼在校园深处。里头更破，玻璃碎了一地，桌椅翻着个儿，文件泡在臭水里。空气一股子福尔马林、化学品加烂肉混在一起的怪味儿。按图纸，他们直奔三楼微电子实验室。

刚踩上三楼走廊，一阵哭喊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从尽头挂着“病毒研究室”牌子的屋里炸出来！

“操！臭娘们！把东西交出来！”

“放开我！那只是实验记录！”

“记录？豪哥点名要的就是这个！有了它，那些怕死的软蛋都得跪着求老子！给我搜！”

苏晚星仨人对了个眼神，心都提起来了。山猫打了个手势，仨人猫着腰摸到门边。门缝里，几个穿得乱七八糟、拎着砍刀铁棍的混混，正围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女人头发乱糟糟，眼镜歪着，嘴角带血，脸上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却死死抱着个旧皮背包，眼神倔得像头小狼。正是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