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结婴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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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机阁的晨钟刚响过三声，郑玄就睁开了眼睛。

九岁的男孩盘坐在玄铁打造的修炼台上，周身环绕着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灵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本该有的三色灵纹，此刻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在皮肤下勾勒出锋利的剑形印记。

\"果然压制不住了...\"

郑玄轻声自语，指尖抚过发烫的灵纹。三日前在王家结婴大典上的突破，让原本就日渐松动的伪装彻底崩解。炼气九重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远比普通修士精纯数倍的金灵力，正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

\"咔嗒。\"

金属关节转动的声响从门外传来。郑玄迅速扯下挂在床头的缚灵带，将手腕层层缠绕。当谭同壁推开修炼室的铁门时，看到的便是外甥正在笨拙地给绷带打结的模样。

\"今日感觉如何？\"

谭同壁的独眼扫过室内。青铜灯盏里的鲛人油少了小半，墙角三道新鲜的剑痕深入玄铁墙壁——这些都是郑玄夜间灵力失控的证明。他的金属义肢发出轻微的嗡鸣，百炼灵体对金属的感知让他能捕捉到最细微的灵力波动。

郑玄将手腕藏到背后：\"比昨日好些了。\"

\"撒谎。\"谭同壁大步上前，金属五指捏住外甥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少年眼白处密布的金丝让紫府修士瞳孔骤缩，\"灵力反噬已经侵入瞳脉，再这样下去，不等魏长空找上门，你自己就先废了。\"

郑玄挣开舅舅的手。这个动作让他袖中滑出一块青色玉简——那是昨日大典结束后，清微子掌门暗中塞给他的。

谭同壁的义肢突然僵住。玉简上若隐若现的云纹是掌门一脉独有的标记。

\"什么时候的事？\"

\"掌门离开白玉城前。\"郑玄摩挲着玉简边缘的裂痕，\"他说...灵纹的事瞒不住了。\"

修炼室内陡然安静。窗外，一只通体雪白的传信鹤停在千机阁特制的玄铁窗棂上，细长的鹤喙正对着郑玄的方向。谭同壁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义肢弹出半寸长的锋刃。

\"别！\"郑玄按住舅舅的手臂，\"是王家的鹤。\"

传信鹤优雅地展开翅膀，吐出一枚镶嵌水玉的请柬。请柬落在郑玄掌心时，表面的王家徽记立刻投射出一段光影——蓝袍少年王斩疾的虚像悬浮在空中，腰间游龙剑上的水波纹泛起涟漪般的灵光。

\"郑师弟，三日后毫州交接仪式，家父特意嘱咐邀你同往。\"虚像手腕轻转，一道水蓝色龙形气劲环绕周身，正是《逍遥游龙诀》特有的灵力外显，\"听说云梦坊市新到了一批北冥寒铁，正好适合重铸你那柄短剑。\"

光影消散后，郑玄发现请柬背面还藏着一行小字：「魏已动身，慎行」。

谭同壁的金属义肢猛地砸在修炼台上，火星四溅：\"好个魏长空！掌门才压下他的质疑，这就急着去王家地盘堵人？\"

\"舅舅你看。\"郑玄指着请柬边缘几乎不可见的水痕，\"这是《逍遥游龙诀》的'水印传书'，王师兄不惜耗费本源灵力传信，说明情况比字面上更急。\"

谭同壁突然转身，从密室暗格取出一套灰扑扑的斗篷。斗篷内衬绣满符纹，轻轻抖动就会改变颜色。

\"穿上这个，我们现在就动身。\"

\"不等掌门指示？\"

\"等不了了。\"谭同壁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发黑的伤口，\"昨夜我去了刑堂档案室。\"

郑玄倒吸一口凉气。那道伤口边缘呈锯齿状，分明是魏长空的成名绝技\"断魂爪\"所致。更可怕的是伤口中缠绕的灰气，那是刑堂秘传的\"锁魂劲\"，中者会不断流失灵力。

\"你去找父亲的档案？\"

\"不止。\"谭同壁从伤口处扯出一缕灰气，弹入灯盏。火焰顿时变成诡异的青色，映照出他凝重的面容，\"三年前寒江任务的记录被人篡改过，原版可能已经...\"

他的话戛然而止。传信鹤突然发出尖锐的啼鸣，雪白的羽毛根根炸起。几乎同时，阁楼外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是千机阁外围防御阵法被触动的声响。

谭同壁的义肢瞬间分解重组，化作一面菱形盾牌挡在郑玄身前。透过盾牌上的观察孔，郑玄看到三道黑影正从不同方向逼近阁楼。为首之人右颊上的疤痕在晨光中格外狰狞。

\"魏长空...\"郑玄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短剑。那柄父亲留下的法器只有三寸长，却蕴含着足以伤到紫府修士的精金之气。

\"别动。\"谭同壁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带了刑堂的'锁灵链'，专门克制金属性灵力。\"

阁楼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魏长空阴冷的声音穿透墙壁：\"谭师兄，掌门有令，请郑师侄去金顶殿问话。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拆了这破阁楼？\"

郑玄感到舅舅的呼吸变得粗重。紫府修士的威压开始在室内凝聚，青铜灯盏里的火焰被压得只剩豆大一点。就在这时，他手中的掌门玉简突然发烫，一行金字浮现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