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百年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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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当空，天域第七城。

郑玄从时空乱流中跌出时，右臂的龙鳞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他单膝跪在青石街道上，银霜剑插入地面三寸，才勉强稳住身形。街道两侧的紫晶灯盏映出诡异光芒，将他的影子拉长成狰狞的蛟龙形态。

\"这是...天域？\"慕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扶着昏厥的王斩疾，青冥剑悬在头顶，剑身上的蓝光已经黯淡如萤火。

青冥化作人形老者，金属质感的脸上布满裂纹：\"时空乱流把我们抛到了百年之后。\"他指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十二连城，\"看紫气浓度，天尊已经完成对中界的绝对掌控。\"

郑玄闭目感应心口的时劫之钥。与紫气天尊一战后，这件至宝已经与剑蛟血脉完全融合，此刻正以缓慢的速度恢复力量。最令他心惊的是，钥匙感应到的时空锚点显示——距离剑冢决战已经过去一百二十年！

\"先找安全处。\"郑玄搀起王斩疾。龙魂青年的右臂完全龙化，鳞片下隐约有紫气游走，显然在时空乱流中遭到了侵蚀。

四人借着夜色潜入一条暗巷。巷尾有家挂着青铜罗盘标志的当铺，门缝中透出微弱烛光。郑玄刚要敲门，一块青砖突然从墙内凸出，露出后面的窥视孔。

\"天机测度？\"沙哑的女声问道。

郑玄瞳孔微缩。这是玄天盟的暗号，下半句应该是...

\"时劫无常。\"他低声回应。

砖墙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数十盏鲛油灯照亮满墙的星图。一个驼背老妪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摊着本青铜封面的厚书。

\"墨十九？\"郑玄认出了轮椅扶手上刻的天机阁印记。

老妪抬头，右眼是浑浊的灰白色，左眼却镶嵌着与墨十七相同的紫色晶石：\"终于来了，时劫之子。\"她合上书，封面赫然是《天域百年纪事》，\"紫气天尊找你们找得很辛苦。\"

慕晴警觉地按住青冥剑：\"你的眼睛...\"

\"代价。\"墨十九敲了敲晶石，\"为了保住这处暗桩，我自愿成为'窥天镜'的载体。\"她转动轮椅，露出背后墙上的水镜，\"看看你们错过了什么。\"

水镜泛起涟漪，显现出下界景象：玄天盟已成传说，四大派合并为\"紫极宗\"，山门处矗立着十二尊雕像——正是郑玄等人，却被塑造成魔头形象。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剑冢上空悬浮着巨大的紫金眼球，时刻监视着方圆千里。

\"紫气天尊篡改了历史。\"墨十九又翻开书页，上面记载着\"玄天魔宗祸乱四方，幸得紫极天尊镇压\"的虚假内容，\"现在下界修士都以诛杀玄天余孽为荣。\"

王斩疾突然剧烈咳嗽，龙化手臂不受控制地拍碎了一张木桌。墨十九驱动轮椅上前，晶眼中射出一道紫光扫描他的手臂：\"龙魂污染，再不治疗就会变成紫气天尊的傀儡。\"

她从暗格取出一支琉璃管，里面游动着银白色的小龙：\"这是初代阁主留下的'净世龙髓'，能暂时压制紫气。\"

郑玄接过琉璃管，时劫之钥突然传来警兆。他闪电般侧身，一柄紫金飞刀擦着耳际钉入墙壁！

\"果然在这里。\"屋顶传来阴冷的笑声。瓦片炸裂，五个紫袍人从天而降，胸前绣着\"紫极\"二字。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与杨枭七分相似的面容：\"家父临终前说，你们一定会来天机阁暗桩。\"

墨十九的轮椅突然变形，伸出六条金属手臂：\"杨枭之子？那个叛徒居然留下了血脉！\"

\"不止呢。\"年轻人咧嘴一笑，突然撕开衣襟——胸口嵌着一枚跳动的心脏，表面布满金属纹路，\"认得谭同壁的百炼灵心吗？天尊大人把它赐给我了。\"

郑玄的银霜剑瞬间出鞘，剑锋上的龙鳞纹路全部竖起。百炼灵心出现刹那，时劫之钥如同被烙铁灼烧，三百二十八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舅舅牺牲的场景反复闪现！

\"冷静！\"青冥化作龙形护在众人身前，\"他在故意激怒你！\"

杨枭之子狂笑着拍击胸口，灵心每跳动一次，就释放出扭曲的金属波纹。地下室开始崩塌，墙上的星图接连爆炸。墨十九的轮椅突然将她弹射向水镜：\"走！我来拖住他们！\"

老妪的身体在半空中解体，数百个精密零件组成锁链缠住紫袍人。她的晶眼飞到郑玄手中，里面传来最后的信息：\"去第七城地脉，找浑天仪碎片...\"

爆炸吞没了后续话语。郑玄挥剑劈开地面，四人坠入更深的地下暗河。冰冷的河水暂时隔绝了追兵，但也冲散了队伍。当郑玄爬上岸时，身边只剩下昏迷的王斩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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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城地底，古修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