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清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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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一遍又一遍地撕裂着华盛顿被暴雨和硝烟笼罩的夜空。王天如同一尊浴血的战神雕像，屹立在“斯崔克”装甲指挥车冰冷的车顶。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布满硝烟和血污的脸颊，却洗不掉那双倒映着远处冲天火光的眼眸深处，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凝固的猩红！对讲机里，各行动小队捷报频传的冰冷电子音不断响起，却如同投入熔岩的冰屑，瞬间蒸发，丝毫浇不灭他胸腔里翻腾的、足以焚毁理智的滔天怒火——姐夫吴天还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搏斗！姐姐王红因早产和失血仍在昏迷！这刻骨的伤痛与愤怒，必须以仇敌的鲜血，十倍、百倍地偿还！今夜，没有俘虏，只有毁灭！

“A组！封锁12街区所有出入口！火力覆盖！重复，火力覆盖！” 王天的怒吼通过车顶的扩音器，如同滚雷般炸响在整条弥漫着死亡气息的街道上空，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杀意，“见到毒蛇帮成员——格杀勿论！” 命令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挥下！

沉重的装甲车履带轰鸣着，如同史前巨兽的脚掌，蛮横地碾过铺满碎玻璃和扭曲金属的街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噼啪”爆响！车顶的探照灯射出粗大的、惨白的光柱，如同审判之矛，蛮横地刺破厚重的雨幕和弥漫的硝烟，将那些如同丧家之犬般在废墟和阴影中疯狂逃窜的黑帮分子瞬间暴露在死亡的光线下！狙击手在高点冷酷地扣动扳机，“砰！砰！砰！” 精准而致命的枪声此起彼伏，如同死神的鼓点！中弹者凄厉的、戛然而止的哀嚎，混合着暴雨砸落地面的哗啦声，在空荡、破败的巷子里反复回荡、碰撞，编织成一曲血腥的安魂曲。

地下指挥中心内，巨大的全息战术沙盘上，代表华盛顿城区的微缩模型正被不断刷新的红色波纹覆盖、吞噬。王仁端坐在控制台前，十指在布满复杂按键和触摸屏的键盘上翻飞如电，快得只剩下模糊的残影。每一次指尖落下，都精准地引导着盘旋在城市上空的死神之翼——无人机投下的高爆弹或燃烧弹，在地面炸开一团团代表彻底毁灭的猩红标记。

“哥，残余老鼠在唐人街西侧，‘金利来’超市地下二层车库集结！” 王仁冰冷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不带一丝波澜，他将精确到厘米级的坐标和车库结构图瞬间同步到王天的战术终端屏幕上，“热源显示，还有二十七只。他们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冽得如同西伯利亚万载不化的寒冰。

“收到！” 王天眼中寒芒爆射！他猛地一挥手，庞大的装甲车队如同被激怒的钢铁洪流，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碾碎一切障碍，朝着目标方向蛮横地碾压而去！沉重的车体粗暴地撞开挡路的废弃车辆，带起漫天飞舞的碎屑！

目标车库厚重的卷帘铁门，在装甲车首轮抵近直射的机关炮轰击下，如同脆弱的纸板般瞬间扭曲、撕裂、向内凹陷出巨大的破口！门内，昏暗的车库深处，残余的毒蛇帮亡命徒如同陷入绝境的疯狗，举着AK-47对着破口处疯狂扫射！子弹如同暴雨般泼洒在装甲车厚重的复合装甲板上，只留下密集的、闪烁着火星的白点和刺耳的“叮当”撞击声，如同螳臂当车般可笑而徒劳！

“跟我上！清场！一个不留！” 王天一把推开舱盖，身先士卒！他高大的身影在探照灯刺目的光柱和横飞的子弹中悍然跃下！子弹带着灼热的气流，“嗖嗖”地擦着他戴着头盔的耳畔呼啸而过！他却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鹰隼！落地瞬间，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已经稳稳抬起，“砰！砰！” 两声干脆利落的点射！车库角落，一个正狞笑着、试图将手中燃烧的打火机扔向堆积汽油桶的歹徒，额头和胸口同时炸开两朵刺目的血花，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打火机脱手滚落，火星在油污的地面溅起几点微弱的火光，旋即被雨水浇灭。

车库最深处，一个满脸横肉、纹身爬满脖颈的毒蛇帮头目，背靠着冰冷的混凝土柱，对着加密对讲机发出绝望的、歇斯底里的嘶吼：“老大！顶不住了！他们…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魔鬼！是军队！我们完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他期待的后援指令，而是从同一部对讲机里传出的、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电子合成般的阴冷笑声：

“告诉你们背后那位躲在阴沟里的‘主子’…” 那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每一个听到者的神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要准备好…付出永世沉沦的代价。”

“不——！！！” 头目的瞳孔因极致恐惧而瞬间放大！他绝望的嘶吼刚刚出口——

“轰隆！！！轰！轰！轰隆——！！！”

数枚早已被王仁远程操控、精准布设在车库承重柱和通风管道内的定向高爆弹，在同一瞬间被无情引爆！狂暴的火焰和冲击波如同地狱的巨口，瞬间吞噬了整个地下空间！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混凝土碎块、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人体残肢，从车库的破口处猛烈喷涌而出！里面所有的惨叫、哀嚎、咒骂，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抹除，只剩下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和建筑物坍塌的闷响，在暴雨中久久回荡！

当黎明的第一缕惨白而微弱的阳光，艰难地刺破厚重的铅灰色云层，洒落在华盛顿被蹂躏得满目疮痍的街道上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死寂的狼藉。燃烧的残骸冒着缕缕青烟，雨水冲刷着地面上大片大片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王天踩着粘稠的血水和碎裂的混凝土块，靴底碾过一具面目全非的黑帮成员尸体。他停下脚步，一把扯下头上那顶同样沾染了硝烟、血污和雨水的深蓝色军帽，看也不看，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般，狠狠摔在脚下泥泞污秽的地面上！帽檐上的鹰徽在泥水中黯淡无光。

就在这时，腰间的加密无线电传来清晰的呼叫声：“鹰巢呼叫鹰爪！重复，鹰巢呼叫鹰爪！医院传来消息：目标‘山鹰’（吴天）已成功脱离生命危险！‘白鸽’（王红）意识恢复清醒，情况稳定！”

王天紧握的、指节发白的拳头，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了一丝缝隙。他抬起头，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双眼，望向天边那片被朝阳染成金红、却依旧翻涌着不安暗流的朝霞。

这场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用无数仇敌鲜血浇灌的血色复仇，终于在此刻，画上了一个由血与火铸就的、冰冷的休止符。

而暗处那双一直窥视的眼睛，想必已清晰地接收到了这来自深渊的、不加掩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