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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管上的血渍已经凝成深褐,像块剥不下来的痂。我攥着半枚碎铜钱和那张血纸条,在黎明的山路上狂奔。露水打湿了鞋带,每一步都踩在泛着白光的蛛网上,那些被我撞破的蛛丝在晨雾里晃悠,像极了老妇人断骨上垂落的筋络。
“别信…红绳…渡口…是…”
纸条上的血字在晨光中变成暗紫色,最后那个字的笔画被血痂糊成诡异的旋涡。我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妈在我手背上画朱砂符时说的话:“阿念,记住了,遇到戴红绳的人,要朝他影子踩三脚。”当时我盯着她腕上若隐若现的红痕,问那是不是外婆给她的平安绳,她却突然掐住我的脸,指甲嵌进肉里:“那是渡你过江的船,也是锁你魂的枷。”
现在想来,她腕上的红痕根本不是绳印,而是…缝合的疤。
山路突然变陡,我撞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树皮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指甲盖——和嫁衣上的一模一样,每枚指甲都用朱砂画着倒转的“渡”字。我猛地后退,背包刮落了树干上的苔藓,露出更骇人的景象:树干内部被掏空,嵌着一具蜷缩的干尸,干尸穿着破烂的冲锋衣,脚踝上缠着半截腐烂的红绳。
是论坛里失踪半年的“独行侠”!他失踪前发的最后一条动态,说在落魂岭发现了“会吃人的树”。
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我扶着树干呕,却看见干尸手里紧攥着半本日记。纸页被树液泡得发皱,第一页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第7天,红绳会自己缠上脚踝,老妇人说这是‘渡口选客’。她给的野菜粥里有指甲,嚼起来咯吱响。”
翻到最后一页,字迹潦草得像血抹的:“她要剥我的皮缝嫁衣,她说我和‘她’很像…那个戴红绳的女人,总在半夜透过窗户看我,她的眼睛和我妈一模一样——”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个字被指甲抠出了纸洞。我盯着“她”字上的血渍,突然想起妈衣柜深处那件从未穿过的灰布衫,领口处也有同样的深褐色斑点。
晨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哗啦…哗啦…”。我猛地合上日记塞进背包,抄起登山杖对准声音来源。雾幕裂开一道缝,露出个背着竹篓的人影,竹篓边沿挂着几束干枯的艾草,艾草底下隐约露出截红绳。
“姑娘,起这么早下山?”沙哑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是村里卖山货的王大爷,上次我来买雄黄时,看见他裤脚沾着和老妇人灰布衫上一样的甲虫碎屑。
他走近了些,晨光照亮他浑浊的眼睛,瞳孔里浮着和老妇人如出一辙的血丝。我下意识摸向手腕,那里还留着红绳勒出的淤痕,此刻正隐隐发烫。王大爷的目光落在我背包侧袋露出的日记角上,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笑:“找着好东西了?老身以前常说,这山里的树啊,最懂藏宝贝。”
“老身?”我心脏一缩,王大爷明明是个老头!
他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伸手想碰我的背包:“让大爷瞧瞧,是不是捡到了‘那玩意儿’?”他的指甲又长又弯,黑黢黢的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碎屑,和日记里写的“指甲粥”一个颜色。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登山杖尖端擦过他手腕——他袖口滑落,露出和老妇人一模一样的红绳伤疤,只是伤疤周围的皮肤呈诡异的青黑色,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你也是红绳渡的人!”我失声喊道,踉跄着后退。
王大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里的血丝暴起,像两条活虫在瞳孔里扭打。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同时从竹篓里掏出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刀刃上凝固着暗褐色的黏液。
“不听话的丫头,都得给渡口当养料。”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像老妇人的指甲刮擦木板,“你娘当年也这么犟,最后还不是乖乖穿上了嫁衣——”
“我娘到底怎么了?!”我吼道,手腕上的淤痕烫得像要烧起来。
王大爷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柴刀在晨雾里划出寒光:“你娘啊,她是老身见过最乖的祭品,剥她皮的时候,她还对着嫁衣笑呢!”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在我头顶,我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碎片——妈深夜在阳台烧纸钱的背影、她梳妆台上永远锁着的红木匣、还有我十二岁那年,无意中看见她从匣子里拿出枚带牙印的铜钱,对着月光喃喃自语:“阿念,别怪妈,这是命…”
王大爷举着柴刀扑了过来,刀刃带着腥风砍向我的脖颈。我侧身躲开,登山杖戳进他膝盖——他却像感觉不到疼,反手抓住我的背包带,用力一扯。
“哗啦——”
背包裂开,半本日记、碎铜钱和“夜行者”给的石子掉了出来。王大爷看见石子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柴刀“当啷”落地:“断绳石…你怎么会有断绳石?!”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青黑色的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我趁机捡起石子,指尖刚触到上面的断绳刻痕,王大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灰黑色的粉末从他衣服缝里簌簌掉落,最后只剩下一堆破烂的衣裳和柴刀,衣裳里滚出枚和我碎铜钱一模一样的黑铜钱。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王大爷的“残骸”上,那些灰粉遇光即化,留下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我喘着粗气捡起石子,发现上面的刻痕在阳光下发出微弱的白光,而我手腕上的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难道这断绳石能克制红绳渡的邪术?
我想起日记里“独行侠”写的“那个戴红绳的女人”,想起妈腕上的缝合疤,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妈当年根本不是自愿成为祭品,她可能和我一样是受害者,甚至…她逃出来了?
红木匣!妈梳妆台上那个永远锁着的红木匣!
我转身就往山下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打开那个匣子。
跑到山脚下的村庄时,日头已经爬得老高。村口的老槐树下聚着几个乘凉的老人,他们看见我时都愣住了,眼神里带着和王大爷一样的诡异血丝。我握紧断绳石,假装没看见,低头往停车的地方走。
“阿念回来啦?”张大妈端着洗衣盆从旁边走过,笑容僵硬,“你妈昨天还念叨你呢,说你该回家喝碗‘特殊’的粥了。”
她特意加重了“特殊”两个字,我看见她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红绳。
“我妈在家?”我心跳加速,妈不是应该在几百公里外的城市吗?
“是啊,”张大妈点点头,指了指我家老屋的方向,“一大早就见她在院里晒‘东西’呢,说是给你准备的‘嫁妆’。”
嫁妆?!
我再也顾不上隐藏,拔腿就往老屋跑。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的景象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妈背对着我站在晾衣绳前,正在晾晒一件血红色的嫁衣。
嫁衣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上面的指甲盖像活物般蠕动,每一枚都对着我发出“咔哒”的轻响。妈穿着那件我见过无数次的灰布衫,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狰狞的缝合疤,疤的形状…赫然是一个倒转的“渡”字。
“阿念,你终于回来了。”她转过身,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可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和老妇人、王大爷一样的浑浊血丝,“快来试试妈给你做的嫁衣,合不合身。”
她向我伸出手,手腕上的红绳伤疤在阳光下泛着油光,而她手指上的指甲,黑黢黢的,缝里嵌着暗红色的碎屑。
我想起七岁那年她掐住我脸时说的话,想起王大爷说“剥她皮时她还在笑”,想起“独行侠”日记里那个“眼睛和我妈一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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