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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墙进了院子,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陈墨的屋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王大胆握紧猎枪,一脚踹开了门。
屋里的景象让他瞬间酒醒了大半——只见屋里所有的画都变了样!原本挂着山水花鸟的画,现在全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场景:有的画着波涛汹涌的黑色洪水,里面漂浮着扭曲的人影;有的画着熊熊燃烧的烈火,火焰是诡异的青黑色,火苗里隐约能看见挣扎的四肢;还有的画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闪烁。
而陈墨,正跪在画案前,对着一幅新画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别找我……别找我……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王大胆定睛一看,那幅新画竟然是他自己!画里的他穿着熟悉的猎户服,手里提着猎枪,正站在一片浓雾里,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而画的边缘,墨色正在不断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画而出。
“老东西!你搞什么鬼!”王大胆又惊又怒,端起猎枪就想瞄准。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嗤啦”一声轻响,像是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墙上挂着的那幅《洪水图》里,黑色的洪水竟然漫出了画框,化作一股冰冷的黑水,无声地向他卷来!
水里面全是冰凉滑腻的东西,像是无数条蛇在缠绕他的腿。王大胆想开枪,可手臂却重得抬不起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已经陷进了地板里,地板不知何时变成了湿漉漉的淤泥,正一点点往下陷!
“妈的!邪门!”王大胆大吼一声,拼命挣扎,猎枪“哐当”掉在地上。他看见陈墨还在不停地磕头,嘴里喊着:“它来了……它来找你了……”
王大胆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冰冷的淤泥已经没到了腰间,那股黑水也卷到了他的胸口,里面的滑腻东西顺着他的衣服往上爬,带来刺骨的寒意。他抬头看向那幅画着自己的画,只见画里的自己正在疯狂地挣扎,而画外的他,动作竟然和画中一模一样!
“不——!”王大胆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下一秒,他整个人被脚下的淤泥猛地拽了下去,“噗通”一声,像是掉进了深潭。
陈墨的屋里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画在微微颤动,那幅《洪水图》里的黑水似乎更加浓郁了些,而那幅画着王大胆的画,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墨色。
从那以后,陈墨的院子彻底成了禁地。村里的人路过那里都绕着走,晚上更是不敢靠近。有人说,曾在深夜看见陈墨的屋里亮着灯,透过窗户纸,能看见里面有无数黑影在晃动,时而传来凄厉的惨叫,时而传来疯狂的大笑。
又过了一段时间,村里来了个游方的老道,听说了这事,掐指算了算,摇着头说:“此乃画魂作祟,画师执念太深,笔下精魂反噬其身,更勾引来域外邪祟,借画为巢,吸食生人精气。”
老道说,那画鬼已经在画中世界形成了气候,能随意变幻场景,制造天灾人祸,被困在里面的人,会在无尽的折磨中耗尽生机,最终化为画中的一抹墨色。
“那……那陈老倌呢?”有人颤声问。
老道叹了口气:“他早已被画鬼同化,成了画中世界的一部分,怕是……回不来了。”
后来,老道在陈墨的院外设了法坛,念了几天几夜的经,又用朱砂在院墙上画了符。据说最后一晚,院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接着是陈墨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第二天,人们发现陈墨的院门开着,屋里空空如也,所有的画都不见了,只剩下满地的碎纸和一滩干涸的黑墨。而陈墨本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个村子里存在过。
只有村西头那座荒宅,似乎比以前更加破败了,墙面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黑色的纹路,像是被水墨浸染过,走近了看,那些纹路竟像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在无声地呐喊。
刘大爷的故事讲到这里,桥洞下的孩子们都吓得不敢出声,连夏日的燥热都仿佛被这股寒意驱散了。我手里的冰棍早就化完了,黏糊糊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刘大爷,那画鬼……是不是真的没了?”一个胆大的男孩小声问。
刘大爷吧嗒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飘忽:“谁知道呢?老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这人心底的念头啊,要是沾了邪,比什么都厉害。说不定哪天,又有哪个不要命的画师,画出了什么不该画的东西,那墨色里的漩涡,就又会转起来了……”
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墨溪的水,那天的墨溪水似乎格外的黑,水面上漂浮着一些不明的黑色絮状物,随着水流缓缓转动,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漩涡。
后来我离开了青石桥村,再也没回去过。但刘大爷讲的这个故事,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二十多年。每当我看见那些笔触浓重、意境诡异的画时,总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叫陈墨的画师,想起青石桥下的墨溪,想起画中那个能吞噬活人的恐怖世界。
我不知道画鬼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陈墨和小石头、王大胆他们,是否真的被困在了那片无尽的墨色迷宫里,日复一日地承受着洪水与火海的折磨。
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用笔画出来的。尤其是那些藏在人心底最阴暗处的念头,一旦被赋予了形状,说不定就会化作最恐怖的鬼怪,从纸面跃出,将那些窥探者,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青石桥下的墨溪,至今水色依然深沉如墨,每当月黑风高之夜,路过的人似乎还能听见,从那浓得化不开的水色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以及隐约的、被困者绝望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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